半晌见季璟没有动静，宋瑾言紧绷的身体这才软了下来。
在体内养噬心母蛊的事儿她并不想让季璟知道。
她已注定是命不久矣的人了，事情走到这一步，何必徒添伤悲。
将来两不相欠，相忘于江湖，是最好的结局。
心口的绞痛再次袭来，一次比一次剧烈，宋瑾言怕自己忍不住呻*吟出声，情急下咬住自己的手腕。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
季璟做了个噩梦。
梦里宋瑾言又再次骗了他，她看着他的眼神如同刺入他胸膛的利刃一样冰冷。
他不敢置信地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，宋瑾言却只是冷漠地告诉她自己已经不爱他了。
她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住宋家。
他眼睁睁看着她与温行之手牵手走远，自己却倒在了血泊中。
那种绝望和恨生生让他惊醒过来。
一睁开眼就看到宋瑾言捂着心口蜷缩着身体，脸色苍白地咬着自己的手腕。
他下意识伸手掰开她的嘴。
手指接触的皮肤上有冰凉的水渍。
他眉间挤出了川字：“怎么流了这么多汗？”
宋瑾言眼神有一瞬间的惊慌，不过片刻后又归于幽静。
她忍住痛，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：“不碍事儿的...”
“痛成这样怎么可能没事？”
他张口想喊太医，却被宋瑾言拦了下来。
见他不依不饶，宋瑾言只好道：“奴婢只是葵水来了......”
季璟眉头拧得更紧了：“不是还有几日吗？”
“往日里也没见疼成这样。”
他知道宋瑾言素来来葵水都会腹痛，但却从不曾疼得这般严重。
咬住的手腕都出了血。
宋瑾言眼神一闪：“大约是前几日贪凉，奴婢的月信向来不准，提前些也是有的。”
“休息一下就好了。”
见季璟还想问下去，她赶紧转开话题。
“皇上怎么突然醒了，可是奴婢吵醒您了？”
想到方才的那场梦，季璟脸色沉了下来。
虽说那只是梦，但不知为何，这几日他总觉得心中不安得很。
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。。
他目光直直地注视着她：“你会骗朕吗？”
宋瑾言闻言心一突，呼吸都停顿了几息。
她不着痕迹地紧了紧手指：“皇上为何会这般问？”
沉默了片刻，季璟陡然开口，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朕做了一个梦。”
“梦见你又骗了朕，还刺了朕一刀。”
他拉起她的手覆在胸膛上：“就刺在这里。”
宋瑾言的手一颤。
同自己此时急速跳动的心脏相反，手心下扑通扑通的跳动声平稳有劲儿。
她暗暗深吸了口气：“奴婢绝不会伤害皇上。”
或许是那梦太过真实，或许是这几日心中的不安让他急需要她的保证。
“答应朕，永远不要再欺骗朕，好吗？”
宋瑾言望着他炙热的目光，有一瞬间想将所有隐藏在内心的话一吐而快。
但最终理智还是占了上风。
她张口想说“好”，但看着他眼中的希冀，喉咙却像塞了一团棉花，怎么都发不出声音。
很快，第三波痛楚袭来，犹如万虫噬骨，痛得她在瞬间蜷缩成一团，嘴里溢出痛吟。
“嗯......”
季璟看着她捂着胸口面如白纸，顿时也顾不得追要答案。
高声喊着让人立即传太医。
宋瑾言伸手想拉住他，剧痛下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。
脑子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：糟了！太医会不会发现她体内的噬心母蛊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