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面上假意劝阻道：“这不好吧...若是让李公公知道了，咱们肯定得吃挂落。”
“怕什么！你不说我不说，李公公怎么会知道？”
芳若顿了下，道：“除非...你们当中有人告密！”
几人都纷纷摇头：“我们绝对不会。”
为表忠心，只能硬着头皮随她一起去。
嘴上说不怕，芳若却还是尽量避开人，有些鬼祟地到了辛者库。
越往北边宫殿越少，寒风扫过宫道，将枯树上仅有的几片叶子刮了下来，更添几分萧瑟之感。
“这儿好阴冷呀...”
“广阳宫和绥阳轩就在这附近，能不阴冷吗？这两处地方可都是死过人的……”
“不要说了，我汗毛都竖起来了，快走快走...”
芳若听着她们的议论也有些害怕，她咽了下口水：“闭嘴，这还没到呢就自己吓自己，有没有点出息！”
壮着胆子穿过绥阳轩的宫道，拐了弯儿又走了小半个时辰，这才算是到了辛者库。
新来的管事赖嬷嬷自然是认识芳若的，急忙上前行礼道：“芳若姑姑，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。”
芳若下意识挺直腰杆，下巴微抬：“宋瑾言呢？”
众人的动作都微不可察地顿了下，耳朵不由得微微竖起。
虽然没有明说，但大家心里其实都明白，孔嬷嬷和春红之所以会落得这个下场，就是因为得罪了宋瑾言。
因此这个名字在辛者库仿佛成了某种禁忌，大家轻易不会提起。
今日芳若带着几个宫女气势汹汹，开口便要找宋瑾言，明摆着是来找茬的。
赖嬷嬷心中打突，试探着问：“您找她有事吗？”
跟在芳若身后那名娇俏的宫女斥道：“哪儿轮到你来询问，你只管说她在哪里。”
见她们这么不客气，赖嬷嬷脸色也冷了下来。
既然这样，她也不想多管闲事了，毕竟好言难劝该死鬼。
她道：“她在浣衣处。顺着这道往前走，前面左拐就是了。”
一行人簇拥着芳若，像雄鸡般高高昂着头走了。
“诶，你说芳若姑姑能讨着好不？”
“我看够呛”，她声音压低：“你看她除掉春红和孔嬷嬷那雷霆手段，哪里是个好相与的。”
孔嬷嬷厉声训斥：“聊什么呢，还不快点干活儿！”
浣衣处。
宋瑾言正搓洗着衣服，心里盘算着等药材到了制了药丸子拿给叶舒言，也算报答了他相助之恩。
即便是朋友，有来有往才是正道。
“瞧瞧这可怜见的，这么大冷的天洗衣裳，手都冻坏了吧？”
宋瑾言听着这阴阳怪气儿的话柳眉一挑。
“你是...？”
一旁的宫女趾高气扬道：“这位是芳若姑姑，启元殿新的掌事宫女。”
芳若的下巴不由抬得更高，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。
宋瑾言闻言顿时了然，这是来者不善啊。
她心下冷哼，还当真是把她当软柿子了，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踩一脚。
“哦？所以呢？”她道，脸上似笑非笑。
见她不以为意，芳若眼中闪过一丝怒气。
她瞥了眼宋瑾言冻得红肿的双手，娇声道：“我是来谢谢宋姑娘的，毕竟要不是你让位，我还没那个福气能在皇上跟前伺候呢。”
说着，她故意在她面前把玩自己保养得宜的双手。
原以为她会发怒，却没想到宋瑾言却勾起了唇漫不经心地回了句：“不客气。”
姿态慵懒，语气没什么起伏，但芳若就是从那三个字听出她的不屑和嘲讽。
她阴沉着脸，语气讥讽：“宋姑娘倒是礼仪周到，不愧是世家出身的贵女。哦、不对，我差点忘了，宋家通敌卖国，宋寅那种伪君子……”
她话还没说完，宋瑾言手里的洗衣棍已经重重打在她的膝盖窝，芳若整个人痛呼一声跪了下去。
还未等她起身，宋瑾言伸手掐住她的脖子，硬生生将她拖到跟前。
芳若被掐得脸色涨红，她试图挣扎，但那只手却纹丝不动。
一旁的几个宫女见状尖叫出声，想上前帮忙，抬起的脚在宋瑾言冰冷的眼神扫射下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步，顿时不敢再动。
芳若口中溢出呻*吟：“放...放开....救...”
宋瑾言的脸逼近，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：“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诋毁我父兄的话，我要你的命！”
“滚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