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、咳咳...”
芳若捂着脖子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,连滚带爬地远离她。
临走前,才放下一句:“你等着,我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!”
宋瑾言眼眸一闪,不动声色地掸掉手里的粉末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只怕你没这个机会了...”
几人雄赳赳地来,走的时候却像斗败的公鸡,狼狈不堪。
迎着辛者库众人看好戏的目光,芳若只觉得脸皮都被扒在了地上,踩,刚才有多得意,现在就有多难堪,对宋瑾言更是恨意浓烈!
她正咬牙切齿地谋划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她。
忽然听见旁边的人大喊:“鬼...有鬼...救命啊———”
正想开口斥骂,背后有人轻拍了下她的肩膀,她回过头,脸贴上一张血淋淋,面目模糊的鬼脸,芳若尖叫一声,晕死了过去。
那日回去后她大病了一场,反反复复地发烧,嘴里直呼“有鬼”,还因此将好不容易得来的掌事宫女的位置也丢了,不过这是后话了。
此时,荆州魏府。
府里灯火通明,奴仆们端着美酒佳肴,鱼贯入了正厅。
只见正厅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,温行之坐在主位,左手边是荆州知府魏崇山,其他各县县令依次顺延而下。
魏崇山笑容亲切:“早就听闻温大人年轻有为,芝兰玉树,今日一见,才真正明白什么叫‘皑如山上雪,皎若云间月’。”
温行之淡淡一笑:“魏大人客气。”
态度端方,不卑不亢。
魏崇山眼底掠过一抹欣赏。
他抬手举起酒杯:“这第一杯酒,下官代表荆州百姓敬温大人,感谢温大人不远万里送来银粮赈灾!”
话落,他仰头一饮而尽!
温行之陪了一杯:“魏大人客气,为民请命本就是为官者的本分。”
魏崇山拊掌:“温大人说得是!”
丹阳县的县令面上带着些讨好:“我们今儿倒是托了魏大人的福,才能见到紫微星,温大人,下官也敬您一杯。”
这话像某种信号,接下来几个县令轮番上阵,酒过三巡,温行之白皙的脸颊上透出了红。
他半撑着头,向来清冷的眸子里染上迷离,像那雪山巅上含苞的白梅盛放,惹得几个平日里不好男色的都看直了眼。
“荆州的酒不错,就是这菜肴...不怎么样。”
魏崇山笑着道:“荆州地处西南,自然不比上京富庶,何况正历灾荒,招呼不周,温大人多担待。”
温行之嗤笑了声:“魏大人说这话就不够意思了...”
魏崇山闻言眼神一闪:“温大人此话何解?”
温行之也不回答他,自顾自喝起了酒。
魏崇山暗中扫了在座的其他人,几人会意起身。
“温大人,下官敬你一杯,望您...”
“温大人,下官也敬你一杯...”
饭桌上开始了新一轮的敬酒。
等温行之喝得差不多,魏崇山这才开口问道:“不知温大人此次前来,皇上是否有什么吩咐呢?如果有用得上下官的地方,下官万死不辞。”
温行之看起来醉得厉害,他有些含糊地道:“能有什么,就是半路上赈灾银子被土匪抢了,皇上担心,让本官亲自护送。”
他似是有些不满:“舟车劳顿不说,连年都没法儿好好过。”
魏崇山有些诧异:“赈灾银被抢了?”
这事儿说出去朝廷没脸,因此是打着其他名号让刑部清剿土匪的,其他人并不知道内里乾坤。
片刻后他低喃道:“怪不得陶江的职位无缘无故被撸了...”
温行之眉头微蹙,揉着额角似乎有些头疼,不一会儿便趴伏在了桌上。
“温大人...温大人...”
确认他呼吸平稳,醉死了过去,魏崇山一直挂在脸上的儒雅笑意缓缓消失。
“大人,如此看来朝廷并未怀疑到我们头上,那这赈灾银...”
未尽的话语被魏崇山抬手打断。
他转头吩咐丫头:“将温大人扶去文渊院歇息。”
“是!”
深夜,一道身影飞掠过薛府房舍上空,悄无声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