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勤之被一个小丫头呛了一声，转头又恭维了一番，自觉先失一城，愤愤地哼了一声，“老夫的腿早就断了，也早就不是什么将军了，担不得你一声‘莫将军’。”说完，一只蒲扇大的手猛地拍在她的断肢上。
“将军都不曾自贱，外人何敢贱将军？”她不动如山，从善如流地应付他。
“中原的女子向来都是口齿伶俐的，老夫可不是你的对手。”说完鸣金收鼓，转动轮椅，“阿翊，给我推着。”
凌翊猛地抬起头，飞快地跑过去献殷勤，赔笑。
“你可不是她的对手。”莫勤之说了一句，“老夫有这么可怕吗？你们跟耗子见了猫一样，还不如一个姑娘，初次见面就呛得老夫说不出话来。”他瞥了眼安安静静跟在一旁的三娘子。
“下次，晚辈一定粘上嘴再过来。”三娘子故意气他。
莫勤之从未见过如此狡黠的姑娘，顿时气得胸脯上上下下起伏，瞪着他，忽然，不知为何，他收敛气势，目光逐渐复杂起来，问道：“我是不是见过你？”
三娘子一愣，笑道：“我与将军初次相见。”
莫勤之面露失望，“你与故人有几分相似。”
三娘子心中明了几分，“家中长辈，曾见过吧。况且，中原女子，大多有几分相似的。”
“我何曾说过，故人是女子？”他欲盖弥彰。
“难不成是男子？”三娘子失笑，“我若是像男子，那世子当真是眼瞎了。”
“你——”莫勤之气得不轻，狠狠地甩了甩袖子，“哪儿来的女子，一点都不讨人喜欢！”
“要那么多人喜欢作什么？世子喜欢呀。”
一句话让莫勤之呆愣愣地看着她，神色复杂，掩不住的诧异，不知为何，他眼眶微红，眼睛酸涩，而后飞快错眼，低下了头，低喃着，“管那么多人做什么。”声若蚊呐，不入任何人的耳，却入了三娘子的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