增加了侦破的难度。
闻玉白转身扫视着眼前比自己先到现场的人们——目击证人、当地的警员、跟着自己来的缉查行动组、跟着闻风清受邀而来的教会成员……满满当当的人,几乎个个都在尸体上留下了浓烈的气味,也个个都沾染上了那尸体的腥味。
对于普通猎犬来说,这样混杂的气味是根本不能分辨的,但闻玉白却不得不分辨得清清楚楚——他能分辨出几乎所有人的气味,它们不分主次地涌进闻玉白的鼻腔,分解出了无比庞大的信息量,再加上那无处不在的刺激性的血腥味,反倒扰得他有些头疼。
这些人可能做着美梦,以为让自己闻一闻就能找到凶手,闻玉白对此毫无担当——他可没有为他人圆梦的好习惯。
“人太多了。”闻玉白有些不耐烦道,“气味太杂,不好分辨。”
或者说,每个人的气味都那么普通,平平无奇到每个都不一样,却都又没什么区别。
不像某只兔子,哪怕是在千人的大教堂里,碰过的东西都还是那么好分辨。闻玉白里不适时地冒出这个念头,鼻尖又好似若有似无地闻到那独特的香味——丁香、茉莉和肉豆蔻,没有肉桂。
啧。闻玉白的额角暴出青筋来。
带头的探长被吓噎住了:“那……我让他们撤离?”
闻玉白没有理会,只是皱紧眉戴上手套,走到尸体的身边,微微弯下腰来,仔细观察尸体——
她的身上带着一种几乎腌入味的廉价脂粉味,还有一种如影随形的、独属于男人的腥。除此之外,闻玉白嗅出了ji女短时间内极其复杂的人际关系,闻到了各种各样不同身份的气味——带着铁锈味的工人、沾着家畜血味的屠夫、抹着劣质发油的穷书生、带着铜臭味的贵族……
过量的复杂气味让闻玉白几乎失去耐心,但他还是咬着牙,努力将这些成分抽丝剥茧。
直到他觉得太阳穴开始有些跳痛,才想起来抬头换了口气。
但这一次正常的呼吸,反而让他捕捉到了一个明明非常明显、却莫名被他忽视了的气味——
这是一种辨识度很高的气味,如果硬要说起成分那便是“丁香、茉莉和肉豆蔻,没有肉桂。”
简单来说,那是独属于某只兔子的气味。
闻玉白的眼神在一瞬间冷冽起来,他戴上手套,轻轻摸了摸她们的口袋里。手帕、口红、脂粉……还分别有着几枚银币。
他谨慎地拿起银币,递到鼻尖前,甚至不需要这样的动作他都能肯定,兔子的气味就是从这些银币上来的。
所以,为什么带着兔子气味的东西,会出现在死者身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