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的主人,被一个侍女给震退了。
薛师师微笑:“郦将军,回去吧。你的主人我,不想看到你出现在这里。”
郦飞尘一惊,直到这时,他才意识到了自己面前的这个“侍女”是谁。
他哑着嗓子道:“你是……薛师师?”
出现在敕令上的姓名,魔后为他指定的“主人”——薛师师。
薛师师道:“不然呢?”
她一边说,一边走上前,无比亲热、无比温柔地扶起了郦飞尘,她的手指好似一湾春水,轻轻环绕在郦飞尘的胳膊上。
郦飞尘的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。
他没有躲开,也没有逃避,这不是因为他不想,实在是因为他做不到——薛师师的手指像是没有力道,像是缓慢无比,然而,他却动不了,挪不动。
郦飞尘被薛师师拉住了胳膊。
他的侍从们惊惧地看着眼前的景象,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来制止这个女子——主人并未露出任何不适的神情,也并未对他们下达任何命令,而女子笑得娇俏温柔,两个人倚靠在一起,仿佛一对璧人。
这对璧人慢慢地往府中走去,他们则跟在身后。
终于,到了府中,只不过不是熟悉的将军府,而是薛师师的住宅。
侍从们想跟着主人的步伐进屋,却被挡住了,一道无形的墙横在门口,硬生生地阻住了他们的脚步。
庆拔愤怒,抬腿踢墙,然后,被震飞了。
他飞了好几丈远,摔在地上时,发出了很沉的声音,他努力地往前爬了几步,几步之后,终于昏过去了。
其他人的脸上皆是惊惧的神色。
郦飞尘回过头,欲言又止,止言又欲,最终,还是说道:“回去吧。”
回去吧,这个女人的实力深不可测,你们在,也没有什么用。
徒看我的笑话而已。
乐正咬咬牙,随即,换上了一副笑脸,他笑道:“走吧,主人要享受好事呢,我们在这做什么?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走啦走啦!”
侍从们背上庆拔,离开了这里。
虽然走得缓慢,虽然走得一步一留念,一步一回头,可终究还是……离开了。
于是,薛师师的府中,只剩下了薛师师与郦飞尘——以及若干等婢女。
穿着鲜艳,打扮入时,脸上涂脂抹粉,身上戴着珠宝首饰,将这个府邸映得花团锦簇,胜过神仙洞府。
这群婢女好奇地打量着郦飞尘,目光带着害羞,带着腼腆,这是独属于少女的眼神,郦飞尘却讨厌这种眼神。
他感觉在这样的目光下,自己好像被当成了什么玩意儿一样。
他别过脸,对薛师师说道:“你可以放手了。”
语气沉沉,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潭。
薛师师听话地放开了手,于是郦飞尘跌了下去。
那一刹那,他的身体好似失去了重心,再也不能控制住了,他感觉它在往下跌,然而他却找不到一个能扶住自己的东西,最终,他跌坐在了一个椅子上。
为郦飞尘搬来椅子的婢女讨好地对他微笑,郦飞尘咬了咬牙,终于忍住了口出恶言的欲望。
“飞尘将军,你还好吗?”
薛师师为郦飞尘端来了一杯茶,郦飞尘却没有伸手接住它。
于是薛师师自己把茶喝了。
“我很好,多谢你的关心。”
听到郦飞尘的回答后,薛师师仿佛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,叹道:“这样就好!这样就好!我一直担心,我会怠慢了飞尘将军。”
难道她以为她没有怠慢他?郦飞尘强忍住说出这句话的欲望,道:“有劳姑娘担心了。”
薛师师却摇了摇头:“错啦!不是姑娘,是主人。”
“……”郦飞尘盯着她,不说话。
“飞尘将军叫不出口?”薛师师体贴无比地说道,“没关系,凡事都得一步一步来,将军总有习惯我的一天,嗯,先叫我声主人如何?”
郦飞尘当然不可能叫薛师师“主人”。
他对自己的定义是人,不是奴隶,更不是奴才。
让一个人叫另一个人为“主人”,在郦飞尘看来,是一种作孽。
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,从中似乎吐不出任何声音来。
薛师师握着杯子悠然道:“将军不肯叫?”
郦飞尘不说话。
薛师师又道:“将军觉得耻辱?”
郦飞尘依旧不说话。
有的侍女在偷吃瓜果点心,有的侍女则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两个,还有的侍女在捂住嘴偷笑。
薛师师道:“一声'主人',就叫将军觉得羞耻,可更为严重的事,将军怎么就不觉得羞耻了呢?”
郦飞尘终于有了反应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