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二叔母说你,哪怕都是自己家人,也不该如此敷衍。”
蒋玉歆还想早点回去数嫁妆呢,才不愿意跟她过多纠缠。
“叔母误会了。”
“今日这些饭菜,是侄媳特意从登瀛楼叫来,为老夫人、二叔和您,还有几位堂兄弟姊妹,接风洗尘的。”
这番话回的滴水不漏,愣是让卫氏连跟针都插不进去。
“如果母亲和二叔母没有别的事,媳妇先告退了。”
钱氏刚点头,蒋玉歆就行礼转身离开,一点都不拖泥带水。
卫氏继续阴阳怪气。
“大嫂,换个新妇的感觉如何?”
“听说还是涵书自己同意的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自家丑事,钱氏不欲多讲,卫氏才不想放过这个机会,堵在她前面:“说说啊,省得家里亲戚问起来,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。”
“要万一说错了什么话,嫂子可别怪我才是。”
言语中威胁意味十足。
钱氏站在原地合计,该怎么回复,才能在不影响儿子仕途的前提下,既不得罪伯府,又能堵住众人悠悠之口。
“都是娇杏做的,她不想离开涵书,就借着良籍身份出府,拿着在府里存下的银子,买通蒋家下人,换了亲。”
卫氏嘴巴张大,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。
一个丫鬟有这么大能耐?
脱口而出道:“你瞎说的吧?”
钱氏当然知道是假的,可也没人教她该怎么圆,能想出这个办法,已经十分尽力了。
学着老太太一样,喜怒不形于一色,板着脸郑重道:“我唬你做什么?”
“要不是这样,其余两府能甘愿?”
知道她是个,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,索性直接将剩余圆圈画满。
“那娇杏实在痴情,回去后就跟爹娘说不想嫁人,要为咱们涵书守身如玉,她爹娘根本不肯,给她说了个鳏夫,娇杏为证明心意,直接跳河了,还说什么这辈子做不成夫妻,她就先行一步,在下面等着。”
卫氏听得后脊发凉,忍不住打了个寒颤:“多吓人啊。”
见她上套,接过话头道:“谁说不是呢,他爹是个读书人,见她太痴情,舍不得女儿去死,就给她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,伯府又不好跟他们这些小人计较,只能捏着鼻子认下。”
“伯府都认了,咱们还能跟人家对着干?”
“是不能。”
钱氏自觉差不多了,准备找借口脱身,被卫氏拉着胳膊问:“那她阿爹阿娘那么疼她,怎么还给她说个鳏夫啊?”
“好歹找个年轻力强的,也不至于害得咱们三家如此为难。”
这是重点吗?
见她如此执着,只能耐着性子,继续画。
“村里人成婚早,跟她一般年岁的,都成婚有孩子了,可不就只剩下鳏夫了,总不能嫁给傻子吧?”
说起这个,卫氏就来气:“城里人成婚也早,你们涵书倒是好运道,等了这么多年,娶个刚及……”
钱氏一把捂住她的嘴:“不要命了?”
将人拉回宅子里:“你不想活了,咱们这一大家子还想活呢。”
凑在卫氏耳朵上,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气音说:“伯府那个小郎君,比你家慧哥儿还小两岁。”
见她面色发白,这才松手。
“咱家现在不比从前,要想安安稳稳过你的小日子,就别一天天做什么都不过脑子,不分场合乱讲话。”
要是睿哥儿被人算计,娶了个比自己大的夫人,她也觉得儿子受委屈,要有人在旁边刺上两句,她非得冲上去撕烂那人的嘴。
她都是这个想法,伯夫人肯定更甚,看来以后在外,是得多注意点。
“多谢嫂子提醒。”
为了不影响郑家子孙前途,钱氏忍不住点拨:“两姐妹关系好,阿姊能看着女弟家是商户,不拉一把吗?”
心里忍不住补一句:“蒋佳明能顺利,嫁入豪门贵胄,他们家也是出了力的,量她也不敢不办事。”
卫氏立刻闭紧嘴巴,向嫂子点头,表示她都明白了。
她等会回去跟相公念叨此事,让他去求老太太,收回分产的话。
分产是要上报官府的,一旦在官府留了底子,等郑涵书入朝后,他们家产业就不能像大房一样,少交税。
这还是次要的,主要的是涵哥儿打小就好学,就算不能入朝,考个秀才,举人什么的,教教她孙子也行啊!
这家绝对不能分。
“嫂子,刚才是我不好,不该不管不顾说那些话,实在是被老家那些人气到了。”
“你还记得雅琴吗?”
那钱氏可太记得了,要不是她,自己这么多年怎么会,只有涵书一个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