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德伯府里的一个小院子。
平安跪在地上:“娘子,我阿娘年纪大,又挨了板子,在外面挺不了几天的,求求您让她回来养伤,将我赶出去吧。”
“我跟二姑娘从小一起长大,将我赶出去,她定会将我接回去的。”
蒋佳明现在什么都不想听,只想让奶嬷嬷被蒋玉歆捡回去,早点将钱拿出来给她,想到郎君的态度,她就心痛。
昨天回来,郎君第一句话不是关心,而是问她有没有将钱拿回来。
只为钱的心思,赤裸裸摆在她面前,实在是羞辱人,可为了日后,不仅得忍,还得小意哄着,整天下来,严云哲板着脸,阿家见她也是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的。
第二天她就找了个错处,罚了奶嬷嬷,在将人卖出去。
蒋玉歆是个念旧情的,肯定不会看着奶嬷嬷受苦,这样奶嬷嬷就会被买回去,拿到钱回来换女儿是迟早的事。
严云哲刚进门,就看到院子里跪着个女婢,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,心里对妻子的不满加重,觉得她拿下人出气,是十分无能的表现。
转身立刻出去。
气的蒋佳明怒斥:“谁让你跪在这哭地,滚下去。”
喜乐顶着压力出门,平安扶进屋。
“别哭了,娘子心意已决,你就算把眼睛哭瞎也无济于事。”
平安却觉得喜乐在讽刺她们母女,毫不避讳地盯着她道:“管你何事?”
“这回卖的是我娘,下回就是你,别忘了,你弟弟也在伯府呢。”
喜乐使劲将平安胳膊甩开:“瞧你这话说的,你娘跌了大娘子,赏给娘子的茶盏,我又没有,娘子卖我作甚?”
平安知道什么原因,却不敢多透露,只能悻悻地闭上嘴,当做什么都没发生,喜乐见她神情落寞,又忍不住心疼起来,都是爹生娘养的,换成她,只会更难受。
“娘子也真是,不就是个茶盏,怎能将陪嫁嬷嬷卖了,这不是向大娘子示好,是在示弱,等着看吧,咱们娘子的难过日子还在后头呢。”
有句话,喜乐藏在心里没敢说:“留在伯府,还不如被卖出去。”
想到二娘子出嫁前,放在自己这的银子,抿了抿嘴,思绪飞到远方。
蒋玉歆从长乐院回来,赵嬷嬷就上前回话。
“少娘子,李嬷嬷已经被安置在,您陪嫁的木材铺子中,老奴特意请了大夫,留下青莲在那照看。”
赵嬷嬷原本是想邀功,看蒋玉歆神情淡淡的,像是并没有多在乎奶嬷嬷,聪明的换个话题:“听说大娘子将品饮宴交交给了您和大娘,有能用的上老奴的地方,少娘子尽管吩咐。”
蒋玉歆直起身子,对啊!
她没办过宴会,但赵嬷嬷跟着蒋佳明在蒋家办过,管家她凑合能管明白,可办宴会是真不擅长。
“既如此,嬷嬷就先下去拟个章程出来,与吉祥如意商榷后,在拿来给我看看。”
蒋玉歆心想,回是回不去了,可日子还得往下过,这次先让她们给自己打个样,等下次依葫芦画瓢弄一个出来就行。
赵嬷嬷听到少娘子,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派给自己,心下干劲十足,刚想笑着回应,就见蒋玉歆坐在位置上,用一副,我看好你的眼神盯着她。
心里轻轻地咯噔了一下,捏紧手上帕子,行礼后缓缓道:“谢少娘子赏识,老奴定会好好办差。”
直到跨出门槛,还在心里提醒自己,千万不能意忘形,势必要将事情办地漂漂亮亮的,让少娘子觉得她有用,这样才不会被旁人取代。
正式见过府中亲眷后,蒋玉歆算是在郑府落了地,生了根。
晚上在赵嬷嬷那学一遍,白日里讲给大娘听,有不足的地方,钱氏在旁边补充,老夫人对这样的氛围也是欢喜的。
每日不热了,就让管绿扶着她,到处走走,看看孙媳妇的宴会进度。
蒋玉歆一心扑在办宴会上,竟从中办出几分乐趣,想到自己也算兼职了一把总策划,倘若能回到现代,还能发展下副业。
几天相处下来,郑云照对这个嫂嫂也是佩服的很,大娘子掌家多年没发现的猫腻,都被她给揪出来了。
府上年年都要办宴会,名目不同,摆上去的杯碗茶碟也都是不同的,宴会上人多,热闹起来,碰掉个杯子,勺子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。
她一连问了几套瓷器,管事嬷嬷都说不成套,只好写了条子,让嫂嫂拨钱重新置办,瓷器买回来当天,下人搬运时,就失手砸了一个。
蒋玉歆对饮品宴关注度极高,想瞒都瞒不住,直接想出既然是品饮宴,杯子也就不用成套,饮子、冰酪、浆水是什么颜色,就用颜色相似的杯子盛放,上面做些装饰,各家娘子都会喜欢。
至于膳食,也做些精致好看的,反正本来也不是为了吃。
姑嫂两个整日研究什么饮子,配什么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