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日冷风再起,阁院内外,多为木雕一类的摆设,不甚挡风,冷意十足十的。鹿溪拢拢锦袍,仔细的看着这些精美的物件。
司空,有一项便是负责王朝土木建设的,这李廉,应是有些功法在身上的。
“贵人,今日听前院管事的说,敏之少爷病情已稳定了。”
若雨说着,便将食盒放下,开始摆菜。
一旁的若风道:“那是!这饭食终于有些温度了。”
鹿溪放下一只木雕小兔,便入座用膳。
“素食,冷热无差,你们也一起!”
若风若雨听了,便不再多说,只一旁站着,并未入席。见她们如此,便不再强求。时代的印记,总归是改变不了的。她只求自己不要被这个世界改变,不过这是不可能的。
用完膳食,鹿溪问道:“在前院可见过司空?”
若风道:“奴去问过,平素里司空大人事务繁多,经常宿在府衙,不常在这宅里。现如今,在东山给新君营造归龙寺呢!”
“归龙寺?这个名字有深意啊!”
若风看看鹿溪,“贵人,什么深意?”
“龙回世间,自是要为神佛再造个送回去。”
若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,鹿溪转身又去研究那些小物件了。
是夜,一黑影出现在漏月阁中,若风陪在外间。火刚起时,她便察觉到了,好像提前知道似的。只见她先唤醒鹿溪,又去喊后房的若雨。
慌乱中,鹿溪随意的披了件外衫,若风凭着对风向和火势的判断,最终三人完整的逃了出来。
李宅的人,来的不紧不慢,漏月阁都烧光了,她们才到。
“贵人,还好吧!”
一年轻的贵妇人拉着鹿溪的手问道,她便是李廉的夫人吴氏。
此刻,冷静异常的鹿溪,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来人。
“大家都好睡啊!我自好着呢!”
话出,一尖细嗓子喊道:“我们也是怕打扰贵人,无召不敢进来!”
吴氏连忙转头去瞪了那妇人一眼,想必是李廉的妾侍。
“无碍,嫂嫂,如今这李宅,我是待不下了。”
说吧!鹿溪便作势要走,吴氏是个识大体的,她拉住鹿溪,好说道:“妹…贵人,如何能没有你住的地方?前院主屋您住着,也是李家的福气。”
如今,天色还未亮,鹿溪不能出这宅院。毕竟,她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。
就这样,她便顺着吴氏的话,去了前院。不同于漏月阁的精致雅观,这里呈现的则是一品大员的大气规整。
雕梁画栋,朱漆门窗,檐上的黑琉璃,皆是上品。
“贵人,里面备了热水。”
若风听了,便和鹿溪一起入内了。
沐浴后,因着她们带的物件都被烧了,现在只能穿李府备的衣饰,若风随手一查,脸色渐变。
“怎么了?”
“不合规矩,这是闺阁女子的服饰。”
“要些针线来。”
单穿着白色里衣的鹿溪,按着记忆,用针线将衣饰改好了。这得功于自己喜好汉服,跟着老裁缝学过几节制衣课。
未几,衣饰处理好后,若风服侍鹿溪穿衣。
“你之前是王君的近卫吧!”
这一问,鹿溪忽觉腰间一紧。看来,自己猜对了。
“你不愿说,便罢了。天明了,你给宫里去信时,说我一切安好。”
若风闻此,立马跪了下来,“不敢欺瞒贵人,王君派奴来,也是为了您的安危,这飞书,亦是您的护身符啊!”
鹿溪蹲下身来,平视道:“那~照旧便好。”
大厅里,有一年轻女子见鹿溪衣衫规整,露出讶异的表情。鹿溪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身边,轻声道:“还是谢谢堂妹将衣衫借与我。”
吴氏一听,便知惹了祸事儿,连忙道:“贵人,莫怪罪,这也是事发突然,待天亮后,妾让裁缝过府,给您制衣。”
鹿溪另道:“小事最重要,微小之处才能窥见真知。这火,这衣衫,嫂嫂,还是好好查查,以免日后有祸起。”
吴氏管家已久,现被小辈如此讲!脸上自是挂不住。
一旁的李青急道:“你不过入宫了几个时辰,还克死了先王君,也就新王君仁慈,准你还家。你这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,摆给谁看,真晦气!一回来,敏之就受伤了,房子也烧了。你…”
一个耳光打断了她的话,鹿溪揉揉打红的手。
“都下去吧!我要休息会儿。”
说着,便入了主屋。
若风若雨连忙跟了进去,“贵人,你太飒了。”
“都记下来,李廉藐视王权,还有一条,试图谋害王亲。”
若风惊的瞪大眼,“您刚不还说一切安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