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了,师兄我真的好害怕……”
二人说着便快步往袇房走去,燕臻跟在他们后面几步之外,走到袇房前,里面寂静无声,很快秦从周和祁素素走了出来。
秦从周神情郁郁,对燕臻谦然道:“姑娘,师父还在昏睡,要不你先在客房住下吧,等师父醒了再来见他。”
燕臻点点头:“是什么病?”
秦从周黯然:“师父以自身的灵力为源设下封山大阵,这些年来为了维持法阵运转,身体亏损太大,时而会陷入昏迷。”
一个年逾古稀的剑师以灵力维持法阵……燕臻自问对紫霄门感情凉薄,五十年重回故地心里也没有太多波澜,无非是感慨一下物是人非,但也佩服这种对宗门忠心耿耿竭力守护的人。
如此一来只能暂且住下等秦从周的师父醒来。
祁素素指着主殿另一侧的房屋:“那边都是客房,就两间,你随便选一间住就行。不过客房里没被褥,我有一床夏天的,你要是不觉得冷,我就去给你拿。”
燕臻伸出手指点了点:“左边这间吧。”
“好!”
祁素素上前打开那间客房的门,一推门尘土飞扬,呛得她咳了几声,使劲扇了扇鼻子前的灰尘,定眼一看,只见屋内所有摆设都积了一层灰,角落里还遍布蛛网,不知是多久没人踏进去过了。
祁素素:“……那个,要不换一间吧。”
燕臻默默看着她推开了另一间屋子的门,看着她边捂着鼻子边后退,积攒了几年的霉味扑面而来,冲得她都忍不住皱眉。
……这是多久没收拾过了。
祁素素也深觉丢脸,她沮丧地嘟囔:“又没人来访收拾什么嘛……”
但接着她灵机一动,抬头道:“要不你和我挤挤?我那个床铺能容得下两个人。”
燕臻把怀玉举起来:“但我这狗……”
“哎呀,狗不要紧,它不会乱跑吧?放外面就行,又没多娇贵!”
怀玉愤怒:“汪汪汪!”狗怎么就不娇贵了,你歧视狗吧!
燕臻捂住他的嘴,可怜兮兮道:“祁姑娘你不知道,这狗跟我相依为命,我要是有个馒头都要掰一半分给他,这里山夜未免寒凉,我怕他冻出个好歹,让他去你秦师兄房里待一晚吧。”
祁素素讶然看她:“你心真好,对狗也这么好。行吧,师兄没意见就行。”
于是怀玉就蹦跶着窜到秦从周房里去了。
……
日落时分,祁素素去灶房烧菜煮饭,先前秦从周在垂云镇买了不少食材,她一并抱去灶房了。
燕臻看她身量纤纤,便想去帮她一把,进去一看祁素素已经干脆利落地淘完米煮上饭了,正坐在板凳上洗菜。
“我是十岁跟着师父来玄清观的,”祁素素是个自来熟的,很快就打开了话匣,“我家里人都走得早,村里的人说我是个孽障,要把我沉到河里祭河神,多亏了师父路过才救下我……不过那时候紫霄门已经不收弟子了,我就在师父身边做做杂活,一直到紫霄门散派。”
燕臻试探地问:“你师父应当在宗门内地位很高吧?”
“那当然啦,我师父可是紫霄门最厉害的剑师,他的剑法可是被前掌门指点过的!哦……我说的不是沈越山,是再往前那位。”
沈越山是紫霄门的最后一任掌门,散派之后没多久就病逝了,那他前一任的掌门便是……
“是李无思前辈呀,虽然我没见过他,但是听说了他好多事,对了,还有那位和你同名同姓的燕前辈。嗐,不过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,封山以后师父也封剑了,他身体不好,已经很久不……”
秦从周忽然推门进来,打断了两人的谈话,他的气息有些乱,匆匆看了燕臻一眼:“师父醒了,他想见一见燕姑娘。”
燕臻起身往门外走。秦从周领着她往袇房去,进门只觉房间里光线昏暗,唯有桌子上一点如豆烛火,屋内陈设简单,桌椅破旧,墙上挂着一把裹着布条的剑。
床上有个老人半坐着,身形佝偻,发须俱白,虽然体型瘦削,但目光如炬。他那一眼如刀刃锐利,审视之意刺透昏暗的光线直射过来。
“从周,你先出去。”
老人开口缓缓道,他的声音嘶哑,如沙砾摩擦。
秦从周疑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,乖乖“哦”了一声,关上门退了出去。
室内一片静默,燕臻仔细端详老人的五官,竟然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感觉。
奚鹤杳……奚鹤杳……
她正在沉思,忽听老人唤道:“从周说,你叫燕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