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372年,春,二月,秦以清河房旷为尚书左丞,征旷兄默及清河崔逞、燕国韩胤为尚书郎,北平阳陟、田勰、阳瑶为著作佐郎,郝略为清河相,皆关东士望,王猛所荐也。
三月,司马昱遣侍中王坦之征大司马桓温为丞相,入辅朝政,桓温再次拒绝。
六月,癸酉,秦以王猛为丞相、中书监、尚书令、太子太傅、司隶校尉,特进、常侍、持节、将军、侯如故;阳平公融为使持节、都督六州诸军事、镇东大将军、冀州牧。
很快,由于桓温残酷镇压异己,庾希、庾邈与故青州刺史武沈之子遵聚众夜入京口城,晋陵太守卞眈逾城奔曲阿。希诈称受海西公(司马奕)密旨诛大司马温。建康震扰,内外戒严,卞眈发诸县兵二千人进攻庾希,庾希大败,闭城自守。
桓温命冠军将军慕容德率骁骑、游击二军攻打京口,秋,七月,壬辰,拔其城,擒希、邈及其亲党,皆斩之。
司马昱虽处在帝位,垂拱无为、持守常道而已,常惧废黜,也因而忧愤得病。
七月甲寅,司马昱病重紧急征召大司马桓温入朝辅政,一天一夜接连发出四道诏令,桓温推辞不来。己未(二十八日),立司马昌明为皇太子,这时,他已经十岁了。任命司马道子为琅邪王,兼领会稽国,以尊奉帝母郑太妃的祀位。
简文帝下达遗诏,曰:“朕体渐不支,国事繁重,赖大司马桓温,忠贞体国,宜仿先贤周公之制,暂摄宸纲。皇太子幼冲,望卿等悉心辅弼,成其德业。若太子不足以承宗庙之重,卿可自为社稷计,勿使神器旁落。朕言出于衷,卿其勉力行之。”
消息传到前朝,此时的晋朝国运可以说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,因为桓温完全可以凭借简文帝遗诏而篡晋自立。
王坦之心忧如焚,手持诏书,疾步趋入皇宫,面见简文帝。殿内气氛凝重,烛光摇曳,映照出简文帝苍白的面容与疲惫的眼神。
王坦之跪拜行礼后,沉声道:“陛下,臣有要事上奏,关乎社稷安危,万望陛下垂听。”
简文帝微微抬手,示意王坦之平身并言:“卿有何事,但说无妨。”
王坦之起身,手持诏书,目光坚定:“陛下,此诏书言辞虽切,然其中‘若太子不足以承宗庙之重,卿可自为社稷计’一句,实乃授人以柄,恐生不测。大司马桓温虽忠勇可嘉,然权柄过重,若再加以摄政之权,恐非社稷之福。”
言罢,王坦之竟不顾一切,毅然决然地将手中诏书撕为两半,以示决心。他继续说道:“陛下,自古以来,权臣摄政,鲜有善终。况太子年幼,正需我等忠心之臣共同辅佐,方能稳固朝纲,绵延国祚。
简文帝闻言,神色凝重,长叹一声曰:“天下者,岂非天意所归,因缘际会乎?卿又何所憾焉!”王坦之闻言,正色以对,言辞恳切:“陛下明鉴,天下乃宣帝、元帝开创之基业,非陛下一人之私产。陛下应以社稷为重,岂可轻言独断?”
简文帝闻其言,略作沉吟,终觉有理,遂令王坦之修正诏书内容。王坦之领命,挥毫泼墨,润色文章,诏书遂改为:“朕疾笃难支,虑及宗族国家之事,实赖大司马桓温忠贞辅佐。自今而后,一应朝政,皆委之桓温,仿效昔日诸葛亮、王导辅政之旧例,共图国是,以安社稷,望卿等悉心协力,勿负朕意。”
司马昱看过诏书后突然升起一股雄心壮志,他抓着王坦之的手:“何人可托付大事。”
王坦之知道这是最后的时间了,当即道:“尚书仆射王彪之、谢安谢安石皆可托付大事。”
“传旨,诏王彪之、谢安还有太子即刻入宫。”
……
司马昱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,仿佛回光返照般,他紧紧握住王坦之的手,那份坚定与信任让王坦之心生敬意。随着宫门外的传令官应声而去,殿内只剩下两人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。
不久,宫门被轻轻推开,尚书仆射王彪之与谢安还有太子司马曜匆匆步入,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对皇帝病情的担忧以及对即将被召见的疑惑。二人行礼毕,司马昱强撑病体,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他们,仿佛要将所有的期望与重托都凝聚在这一瞬。
“朕自知时日无多,国家之事,非卿等不能托付。”司马昱的声音虽弱,却字字千钧。“王彪之,你素来持重,政务娴熟;谢安,你才华横溢,谋略过人,朕知你素有远志;王坦之也有才干,朕命你们辅弼太子,总揽朝政,务必使国家安定,百姓安居乐业。”
司马昱渐渐声音弱了下去:“朕……将太子,交……于你们!”
……
“皇帝大行!”
……
三人慢慢走出内殿,群臣已经得到皇帝驾崩的消息,都在这里等待。但群臣中仍有慑于桓温淫威的人提议:“当须大司马处分。”出身琅琊王氏的尚书仆射王彪之正色说:“天子崩,太子代立,大司马何容得异?若先面谘,必反为所责。”
最终皇太子司马曜登基为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