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、是很好笑呢，你们医院编这种故事是想吓唬病人不要半夜看电视来省电吗？”他目光游移，就是没有停留在电视屏幕上，“别这样，患者们交了住院费，看个电视还不行吗？”
“反正只是个鬼故事，两位不信也无妨。”护士长收回目光，若无其事道，“不过我还是建议两位晚上不要看电视，早点休息，也对身体有好处——虽然两位正值壮年，但出了什么意外的话，身体还是很难撑住的。”
她贴心地帮我们关上了灯，推门而出，房间里一时只剩下没关掉的、信号接受不良的电视屏幕里阴沉的白光。
我听到细碎的破风声，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边上掉了下来。我下意识伸手接住了那微热的硬物，发现是电视遥控器。
“阿银？遥控器掉了。”我提醒右边床上的银时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你还要看……阿银？”
银发武士颤抖着手死死抱住了我的一只手臂，声音故作平稳：“哈、当然……总之先把灯打开再继续看电视，不然对视力不太好……”
“声、声音抖成这样，我看你是怕、怕了吧？”鬼之副长的声音依旧冷静，却也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，“还要开灯，你是怕黑的小孩子吗？”
“什、什么？！我只是担心视力降低而已！”银时颤声反驳，“阿银我戴上眼镜虽然还是能迷倒万千少女，但是接吻的时候不太方便容易硌到……近视就不好了……”
“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把电视关掉？只有小学生才会黑灯瞎火地在晚上趁爸爸妈妈睡觉了偷看电视吧……”土方先生紧紧抓着我，“别纵容这个小学生了，把电视关了。”
“什么嘛？你才在害怕吧？”银时抓着我的手微微颤抖，嘴上大肆嘲笑道，“是不是担心幽灵从电视屏幕里爬出来吃掉你？你是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吗？居然怕鬼？”
他们盯着彼此互相嘲笑，我被他们抓着手夹在中间，无奈道：“你们这样抓着我，别说起来去关灯了，我连用遥控器把电视关掉都做不到好吗……”
银时从小就怕鬼我是知道的，没想到土方先生居然也……该说他们果然是因为太像了所以才这么不对盘吗……
“什、什么嘛！你这混蛋，绝对是嘴上说害怕骗女孩子牵着手占她的便宜吧？”银时勃然大怒，抓着我的手抓得更紧了，“举报电话是多少？像你这样居心叵测的上司应该去蹲局子啊！”
“谁居心叵测了？！是你自己借着害怕的名义牵女孩子的手吧？！”土方比他还生气，“仗着青梅竹马对自己不设防就为所欲为，你这家伙还有没有一点道德啊！”
“追求喜欢的人不需要道德吧？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，为了真爱可以不顾一切，这才是真正感人的爱情呀。”
“谁说的！那他妈才不是什么狗屁爱情！”坂田银时反驳道，“你这个恋爱脑！竟敢以权谋私搞办公室恋爱！”
“哈？我才没做这种事！没道德感的人明明是……”土方先生的声音像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猫，“等……刚刚说话的人是你……”
“……不，不是我……”银时僵着脸晃了晃我的手，发出虚弱的□□声，“喂！葵？刚刚掐着嗓子装小女孩说话的人是你对吧？快告诉我是你对吧？真是的，不要吓人……”
“……不是我在说话。”我表情微妙地看着电视屏幕，““啊……”
电视屏幕突然发出了“啪”、“啪”的拍打声，像是有人正在用手掌拍打玻璃。一个个血红色的小手印浮现在屏幕上，猩红的液体顺着显示屏滴到了地上。
嘀嗒，啪，嘀嗒，啪。
“是我说的哦。”小女孩天真中带着一丝阴冷的声音第二次在房间里响起，“晚上好？”
我身边的两个男人同时沉默了一会儿。
在成年男子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里，他们一左一右紧紧抱住了我，把脸埋进了我的颈窝和胸口。
我揽着他们的肩膀拍拍他们的背，深沉地叹了口气，回应道：“晚上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