忧亦无憾。”
“我安然无恙,何来忧憾。”
“公子就别再自欺欺人了。”谢戎伏身叩首,重重磕了一个头,眼眶微红,“旁人不知阿戎还不知吗。”
“您每夜呓语、每日出神、每日作画、每日诵诗,心里想的,口中念的是谁,枕下所放、暗格所摆的小像又是谁?”
他指着桌上的汤药,直言不讳:“公子,纵然你为陛下相思成疾一病不起,不到她跟前去诉说,陛下她又如何能知晓。”
谢琬之的双眸似杨柳一般无力垂下,似欲遮住眼底浓郁的恨意,良久,他睁眸道:“她不需要知晓。”
她是薄天而飞的凤凰,他却是囚于碧波的游鱼,他们本不该有所交际。
“阿戎,备车去书肆。”
他提线木偶一般缓缓起身,双眸空洞无神,声音冷得没有一点温度,“父亲留下的嫁妆,我许久不曾亲自打理了。”
佛言,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,心不动则人不妄动,不动则不伤。
他若谨遵佛旨,不妄自动心,是不是便不会进退两难。
“是,公子。”
谢琬之由着谢戎为他披上白狐裘,系戴抹额,手中握金边兽纹暖炉,门外的寒风迎面而来,吹得他鬓边墨发微微凌乱,身姿卓然,像岁末的竹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呼出,热气化作一小团温热的白雾在他面前消散。
“走吧,阿戎前段日子不是还在说书肆日益亏损吗,今个儿咱们去看看。”
谢戎望着他红着眼眶却故作平淡的笑颜,心理颇不是滋味,拱手闷声称是。